白癜风早期能除根吗 https://m-mip.39.net/baidianfeng/mipso_4302316.html“完了。”我看着深陷在泥地里的车轮对驴友小艾说。夏威夷檀香山岛西岸的群山中,我俩一点儿辙没有。突然一阵狗吠,两只大*狗冲向我们,随着一声吆喝,两只狗定在了离我们不到两米处。一个精瘦的老人向我们走来,他脚蹬长筒雨靴,身着橡胶围裙,古铜色的脸陪着雪白的头发,一开口,竟然是中文:“怎么啦?”我指着车,他看了看,一转身,带着狗走了。我俩正在风中凌乱,老头儿又回来了,肩上扛着一把铁锹。他在轮子的前方挖出了一个小坡,“你再试试。”我一脚油门,汽车驶出了泥坑。“太谢谢您啦!您贵姓啊”小艾的声甜的嘞。“我姓陈,我家就在前边,喝杯茶吧!”他还挺热情的。“谢谢您,陈大哥!”我们跟着他走了没几步,就看到一辆破旧的大巴士,旁边是一艘崭新的汽船,船后是一个铁皮钢架搭的大棚,中央有四个大浴缸,装满了青葱,周围的木头台子上整整齐齐摞着青葱,每根儿葱都有两尺长,根须白净,叶子翠绿。一个老太太正从浴缸往外捞葱,老陈说:“这是我太太。”小艾拉住她的手说,“陈太,我来帮您!呦,您这玉镯真漂亮,冰种诶。”老太太眉开眼笑,“如果能褪下来,我送你了。小心溅着衣服,穿的这么鲜亮。你去择葱吧。”老太太手真快,转眼就从浴缸里捞了一大箱,她抱起箱子,走到一位老头儿跟前放下。“这是我们惟一的工人了,因为疫情,大家都不来上班了。”老陈说。陈太太又捞了一箱葱,我和小艾抢着搬,“你俩合着搬吧。”我一上手,就不由得佩服陈太太的臂力和腰劲儿。一位中年汉子走进来,老陈说,“这是我儿子。我和老伴都退休了,给他打工。”我们五个人都坐下择葱,老陈给我们示范:“把老皮和*叶儿都去掉就行了,摘好的葱码到台子上,用水枪滋,直到滴下来的水变清了就可以装车了。小艾和老陈聊得火热,我和陈太太嘴也没闲着。“您这葱真水灵啊!”我说。“我们种了十多年了。”“您种了多少亩?还种别的菜吗?”“一共是10英亩(六十亩)的地,主要种葱和菜心,葱好种,不惹虫儿,价格也卖得好些。””挺辛苦的。“”我们英文不好,种菜挺好的,能养家,还落下个好身板儿,我和老头都六十多了,啥毛病没有。这儿几乎每天都下一场雨,很少浇水。就是每天收菜累人。老头和儿子一大早就刨葱,然后你看到了,择呀,洗呀,装车,儿子运到城里。每周五天都干一样的事儿。”“您给批发商的价格是多少呀?”“油菜心儿八毛左右,葱贵些,差不多一刀。”我开始默默地心算:“一年有个小六十万的毛收入。”“差不多,但开销也大,农活辛苦,别指望赚大钱。”“在夏威夷当个农民不错呀。”“现在地贵了,一英亩最便宜也得十万,做一个农场,至少10英亩才可以。我们以前有五个工人,现在疫情,他们都不来上班了。做农活很辛苦哦,地像小孩子一样,你得知道他要吃啥,保养很费力的。”“您来夏威夷多少年了?”“孙中山的哥哥为儿子摆满月酒,我姥姥是座上宾。我祖上一百多年前就把船摇到这儿了。”陈太太一脸的骄傲。“收工了,进屋喝杯茶吧。”老陈和陈太太带着我和小艾离开了工棚,“这几颗是龙眼树。”老陈顺手摘了一串龙眼,“现在有点儿早,不是很甜,但香味很浓。”“火龙果。”艾米大叫一声,也难怪她,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植物,溜溜儿的一堵墙,高一米,长不见尾,上面缀满了紫红色的果实,“大的不好吃,籽儿硬。挑这绿色的,个儿小的,甜中带酸,吃不出籽儿来。”老陈把我摘得大火龙果往远处一抛,一群鸡立刻围了上去。“今年因为疫情,工人不来上班,红龙果也就没有上市,全喂鸡了。”“这么多鸡,你家鸡蛋吃不完吧?”“说起鸡蛋,我给你们尝一样东西。”老陈伸手从屋前的树上摘下一个*色的果子,果子的顶部立刻滋出一股白浆,老陈返身从窗台上的抓起盐罐儿,往果子的顶部撒了些盐,“待几天变成金*色,才可以吃。”“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果子。叫啥呀?“”人心果。“”还真像。”“也叫蛋*果,你尝尝就知道了。”老陈从窗台上拿了一个金*色的果子,“这个熟透了。”他掰开,果肉金*中加着橘红,包着一个黑亮的椭圆形的核儿,像个大号的荔枝核儿。我一口咬下去,咸鸭蛋*的口感,沙沙的,油油的,还有些粘牙,味道却是甜的发齁。“名不虚叫,甜的咸鸭蛋*儿。”小艾真会诌。“这果子对人可好了,市场上买不到的,因为很难侍弄。我们老两口六十多了还能干农活,很可能就是因为见天吃这果子。”老陈又摘了两个,抹上盐,“给你们带着。”“那边的小菜园种了十几种家常菜,瞧这荔枝树,木瓜树,橘子树,”老陈自豪地指点着,地上落满了*色的大橘子,看的我直心疼。“我家唯一需要买的菜就是鸡蛋,这些鸡到处乱下蛋,这儿气温总是20多度,没等你找到蛋,它们就变成鸡了。”我一看,每个母鸡身后都跟着一群小鸡。“那您就吃鸡肉呗。”“可不,我们家要吃鸡蛋得去邻家买。我每个星期都抓几只鸡,住城里的孩子们周末回来都爱吃。今天煲了清鸡汤,一会儿也请你们尝尝。”我们走进屋内,客厅正面墙段挂着佛像,供桌上摆着一大捆鲜花,“都是我太太从院子里揪的。”屋里弥漫着鸡汤的香气,搀着一丝丝换的甜香。我使劲地吸了一口气,好歹挡住了喷薄的口水。“今晚给你们烧这条大鱼,老陈钓的。”陈太指着厨台上一尺见方的一大块肉。“这条鱼比猪还大吧?”小艾杏目圆睁。“二百多斤,鱼漂儿用的是最大号的吹满气的垃圾袋,有这么大。”老陈展开双臂。“我每周末都驾船出海捕鱼,打到斤我就收手。你看着四个冰箱,都用来装我打的鱼,都快满了,所以上周出海,我打算只钓大鱼,还真搞到了。”老陈边说边提着那半扇鱼,放到屋外的烤肉架上。鱼肉在烤架上滋啦滋啦地叫着,油滴在炭上,激起了一簇一簇*中带蓝的火苗,鱼肉表面很快变成了*褐色,老陈把鱼肉放到一个大铁盘里,撒了一些盐和胡椒粉,放到餐桌上。陈太和小艾也把一大盘菜心,一大钵清汤和四碗米饭摆到餐桌上。见我俩过来,陈太把菜心放入汤锅中,老陈包着一个坛子,“这是我太太酿的广式米酒,很甜,不醉人的。”陈太把鱼肉切成四块,每人一块,嚯,这么大,吃不完多不好意思呀,我暗自寻思。烤鱼表面是脆的热的,切开里面的肉半生不熟,还有一丝凉意,蘸着陈太调的酱汁,呷着甜甜的米酒,鱼肉嫩的像奶油一样,不用嚼就在口中化开了。“我三十多年前从珠海来到这里,结婚后,来到这马卡哈海岸,买了这片荒地,我看中它依山傍海。当年全是灌木,杂草和椰子树,我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开地,整整五年,才有了田地的模样。现在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开呢。留给儿子弄吧。”老陈一幅壮志未酬的样子。“您多久回一趟珠海呀?”“最近这几年,我每年都回。珠海变化太大了。我以前的村子都成了商业中心了,我的亲戚们都靠拆迁发了大财,每家都有好几套房,光租子就够他们造的了。”老陈无奈地摇着头。“他们都笑话他跑了万把里地,没逃过当农民的命。”陈太笑指老头儿。一刀落空,那一大块鱼肉竟然被我吃的骨干鳞净。米饭是吃不下了,我端起汤碗,清澈,微*,看不到一丁点油花,可能是被碧绿的青菜吸收走了,菜心很嫩,还有些甜味,我连汤带菜吃了两碗。落日余晖洒满了屋子,担心黑天看不清路,我和小艾起身告辞。老陈送我们,”不用担心,这里每天早晨下雨,这会儿路都干了。这些菜和水果你们带回去吧。”老陈接过太太递给他的一个纸箱子,放到我们车里。我俩简直不知该怎么感谢他。“从没有游人来过这里,你俩来这儿不是为了看我这老头子的吧?“老陈的表情像个大男孩儿。”我俩是奔着传说中的瀑布来的。“”瀑布是真有啊!还得一会儿天才黑,跟我来!“我们跟着老陈绕过他家房后的水塘,爬上了一个山包,一座像墙一样的大山向我们压过来,更远处有一座金字塔形状的大山,巨大的夕阳就在两山交接处,瀑布在夕阳下奔腾,看上去好像连在一起了,”好像咸鸭蛋*,还流着油儿呢。”小艾激动地大喊着。看着金色的瀑布在黑绿的山间倾泻,老陈那沟壑纵横的脸慢慢地溢出了笑容,他指着瀑布说:“这就是我在夏威夷的岁月。”天快黑了,我和小艾不得不上了车,老陈和陈太向我们挥手,当他们的身影消失时,小艾突然说,“怎么忘了要老陈的电话?赶快掉头。”我们俩转了好几圈儿,周围都是半人高的荒草,终没能找到陈家的路口。我俩颓了,车内飘着淡淡的清香,小艾打开车内灯,一箱水果蔬菜赫然入目,我俩目光碰在一起,“桃花源!”小艾冲口而出。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